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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晓松
美国华人广义指具有华人血统的美国籍公民、永久居民或住民。他们的人数至2015年有约452万人(其中自称“台湾人”的为17万),占亚裔美国人口的23.3%,美国总人口的1.2%,高于其他亚裔在美国所占的比例。他们大多数居住在大都会地区。
过去200年来,美藉华人曾受歧视,著名的《排华法案》直到1943年才被废止。加利福尼亚州议会于2009年、美国参议院于2011年,正式向美国华人为历史的排华法案道歉。加州议员赵美心在推动道歉法案上有重要贡献。
美国华人历史
在历史上中国人到美国有两个移民潮:
第一波从1820年代到1880年代
第一波从1820年代到1880年代,直到联邦法律限制中国移民才停止。记录显示,这期间近30万名中国移民进入美国,尽管历史学家估计多达一半最终回到中国。当时北美西岸在加州淘金潮期间得以迅速开发;同时由于太平天国运动,中国南方政治与经济动荡不安,又有鸦片战争之外患,许多贫困、操粤语台山话和粤语广州话(即标准粤语)的华人移民从珠三角来到美国修建铁路。他们不愿再忍受家乡贫困的生活景况,情愿为预付金签下往美国长期劳动的合同。许多人把挣来的钱全寄回家,不再期望能活着回家。他们的实况就有如“卖猪仔”。1868年美国和大清政府签订《中美天津条约续增条约》(又称《蒲安臣条约》),其第五条款规定华人愿常住美国或入籍,皆须听其自由不得禁阻。此条约为美国来华招揽大量华工开方便之门。
1877年美国加州经济转入低迷,出现第一次排华浪潮。1880年美国与清廷签订《北京条约》,其中第一条款规定限制华人到美的人数和年限。1882年,美国通过《排华法案》禁止中国移民。许多西部州也开始生效了一些有种族歧视的法律,使得中国和日本移民很难拥有自己的土地或者找到工作。这些法律直到1950年代民权运动开始时才被废止。加利福尼亚州议会于2009年、美国参议院于2011年,正式向美国华人为历史的排华法案道歉。
这段时间华人总人数不算多,但是依然给美国社会留下了印记,并且也为以后的华人移民进行了先行的探索和奠定了基础。
第二波移民潮从1950年代末到现在
1950年代美国移民法解禁之后,大量台湾留学生到美国求学,其中一部分毕业后留在当地工作而成为移民,成为台湾裔美国人。自1965年起,美国移民局对华裔移民分别予以中国大陆、英属香港和台湾出生不同的配额。1970年代,台湾经济渐趋发达,故台湾裔美国人于1970年代末开始减少。1977年中国大陆开始送学生往美国,此类移民在1980年代越来越多。这群华人倾向集中在市郊地区,并且远离市区的唐人街。这些华人说普通话和家乡的方言。这段时间中国移民总数量约为290万,在墨西哥和硬度移民之后排第三位,其中约60%的人已经加入美国国籍;近期入籍比例下降到50%左右。2016年中国移民为15万,为最多来源国。
从上图的美国华人总人数的变化可以看出,第一波移民潮的总人数少得多,而近40年才是华人移民美国的最高峰,时间上说也非常短。从这40年来美国华人及美国华人社区发展来看,美国华人取得了很多的进展,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进展,在政治领域也渐渐觉醒,将来华人在美国的重要性和地位的进一步提高还是很值得期待。
这也是中国开放国门走向世界的40年,到2014年为止已累计有180万华人留学后回归中国,占总出国人数的74.48%(除去仍在求学中的人数)。而2014年的回归率已经达到了80%,其中6%具有博士学历,63%具有硕士学历,30%具有大学及专科学历。
美国华人现状
美国华人人口
根据2010年的人口调查为基础,2015年用抽样、模拟、统计的方法预测的美国华人及中国在美常驻人口约为:
美国公民:370万,其中170万为ABC,200万为第一代移民。
中国公民美国绿卡:110万
中国公民工作签证:10万
中国公民学生签证:35万
近年来,中国留学生数目增加很快,尤其是本科生及中学生。由于美国的签证及绿卡政策,他们毕业后大多会回国工作。
华人获得美国绿卡的途径和状况
2015年15万华人获得美国绿卡,其中家庭(美国公民的成年子女及兄弟姐妹、绿卡的配偶及子女)和美国公民直系亲属(配偶、未成年子女、父母)获得的绿卡占52%;政治庇护的占了19%(大概华人每5个就有1个是通过政治庇护获得绿卡);而以就业相关渠道获得的绿卡只占28%,约为4.2万。华人留学生通过就业相关的方式获得绿卡的比率比较低,总体低于20%,最高学位是本科的留学生则更低。
华人的分布和特点
华人移民的聚居区主要在工作机会比较多的大都会区域,纽约、旧金山、洛杉矶、波士顿、华盛顿、芝加哥、西雅图、德州三角区,这些区域包含了165万中国移民,占中国移民的57%。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华人对美国越来越熟悉,分布越来越广泛,常常伴随着经济增长点变化而变化。
圈的大小表示区域华人移民总人口数目多少
图中表示郡为单位的华人移民统计,比较集中在一些区域
都会地区
中国移民人数
所在地区比例
纽约地区
旧金山地区
洛杉矶地区
华盛顿地区
波士顿地区
芝加哥地区
西雅图地区
德州三角区
490,000
370,000
350,000
88,000
86,000
74,000
62,000
110,000
2.5%
5.9%
2.4%
1.2%
1.8%
0.8%
1.7%
1.0%
上面资料不包括ABC,ABC一般分布较广泛一些。下面是全部华人按州的统计数目。
和出生在他国的在美居民和美国本土出生人士相比较,中国移民往往有更高的受教育程度。2013年,47%的中国移民(25和25岁以上)拥有学士学位或更高的学位,而所有移民中只能有28%,美国本土出生的人中只有30%。
和出生在他国的在美居民和美国本土出生人士相比较,中国移民年龄偏大。中国移民的中位年龄是45岁,出生在他国的在美居民中位年龄是43,美国本土出生人士中位年龄是36。在2013年,76%的中国移民在工作年龄内(18 – 64),17%的人年龄在65岁以上,18岁以下的占7%。相比之下,美国所有外来移民中80%的人在工作年龄内,14%是65岁以上的,6%在18岁以下。与此同时, 美国本土出生人士有60%在工作年龄内,14%是65岁以上的,26%是18岁以下。与其他两组人相比,中国移民更有可能从事管理、商业、科学和艺术职业(51%)。
美国华人文化及思想体系现状
美国社会的现状
根据美国2010年人口普查:
白人: 70.96%
黑人: 12.85%
伊比利裔和拉丁美洲裔白人:约9%
亚洲人:4.43%
美国印第安人: 0.9%
夏威夷与其他太平洋岛屿原住民:0.18%
混血及其他人种:9.1%
基督教:76%
新教: 51.3%
天主教: 23.9%
其他的基督徒:3.3%
犹太教:1.7%
东正教:1.6%
佛教:0.7%
伊斯兰教:0.6%
其他家教:1.2%
无宗教信仰:16.1%
华盛顿智库的移民报告显示,1970年时,每21个美国居民中就有1人为移民;1980年代达1/16;1990年代达1/13;而如今快达到惊人的1/7。自2000年至今,美国共迎来了2000多万名移民,其中有超过一半的人(1000万)一开始是以非法移民进入。目前拉丁裔人口增长最快,因为非法移民和生育率高。亚裔,尤其是华裔人口增长也快,但是由于移民的配额限制以及生育率低,增长还是很有限。
美国人口成分决定了在美国经济情况还好时,政府可以用税收补给贫困人口;但是经济情况变差时,种族问题就会爆发出来,很多富裕并且不能保护自己的少数族裔很可能成为替罪羊。就目前状况来说,少数族裔需要认真考虑这一问题,尤其是华裔。因为一旦出了问题,所有华裔是被当作同一类人来看待和对待的。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地体系化地建立保护自己的机制,我们的利益将会被不断地侵蚀及受到更多隐性或公开的歧视。
华人移民的文化和思想体系
说到犹太人的文化,我们可以说他们大多都信奉犹太教,从小就开始每周末都去教堂,学习犹太文化,有着犹太人的传统文化和思想体系等。经过长期的侵染和培训,他们大多有着共同的文化及思想体系,这潜移默化地深刻影响着犹太人的一生。
但是说到美国华人的文化,我们很难说的清楚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文化状况和思想体系。儒家?佛教?道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中国文化?西方文化?美国文化?或许每一种都有一些人,或者每一种都信一点点。这种状况,好处是百花齐放,坏处是比较散乱。
目前华人社区最活跃的组织是校友会、同乡会、专业协会、中文学校等,这些组织是天然的、浅层次的纽带,它们本身不具有提供完备思想体系的能力,他们的成员和领导者有着很不同的思想体系、价值观等等,但目前也的的确确是他们在辛勤付出地去领导和推动华人社区的发展。这样的状况注定了我们华人及华人社区在复杂状况下,很难进行高难度的协作和发展。我们很难象犹太人一样,去布局整个美国社会,逐步掌控美利坚钱袋、新闻传媒、政治等重要位置,影响华盛顿的决策等等。
把这个当作背景,当我们回顾日前华人的运动和发展,就不难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纷争和矛盾,甚至对立。从历史的发展和教训的宏观来看,这真不是一个很好的状态。
ABC犹如泥入大海
ABC是华人的未来,华人移民都会老去,最终消失,但是ABC是代代繁衍下去的,他们的未来决定了美国华人的未来。
作为一类人,他们是怎么样的呢?先看一组数据:
44%美国出生的华人可用中文沟通
36%认为自己是典型的美国人
39%18岁以上华人能说流利的英语
结婚对象:65%华人,9%非华人的亚裔,26%非亚裔
57%华人认为比父母同样年纪时过得好
大多数ABC都自认是美国人,他们可能会说国语,但大多没有中国文化和思想体系的熏陶,也没有一个属于ABC的独特的文化和思想体系,因此ABC作为类人,他们本身是不能形成力量的,最多也就是一个个的ABC玩伴小圈子。而由于没有中国文化和思想体系,他们和华人移民的圈子也很难靠拢。可以说目前ABC的状况就是泥入大海,被溶解掉了,这急需华人社区的重视,及想出好的办法解决。
关于美国华人将来的考虑
“信仰让很多选择变得简单”
这是德国总理默克尔说过一句话。
这里信仰可以换成道德、使命、愿景、价值观等等,或者统一说就是完备的思想体系,都可以成立。
这些词听起来这些好像都比较虚,但是它们却有着非常实际和有价值的用处。对于个体,它可以给我们思想的力量,在遇到问题时可以利用思想力量、系统化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在复杂的情况下,完备的思想体系可以让很多选择变得简单,让每一件小事变得有意义,人们的行为方式更加可以预计,道德体系容易建立,人们之间的信任可以更好地扩展,社会协作可以更好地建立。
简而言之,完备的思想体系让个体变得强大的同时,也让群体协作变得容易建立和扩展。可以说它就是我们的选择之锚,它不能让我们每次做选择时都是正确的,但是它让我们每次选择时成本低、效率高、无大错、可积累。只要把时间放长远看,它就会让我们有更大的概率能“成功”。越是不确定性(复杂)的时代,这个选择之锚就越发重要。
这也是历史上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在人类发展过程中对群体内部起了重大作用的原因。它们都通过它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有效的协作体系,来对抗处于四战之地的危险境况。可以说圣经及相关宗教是人类伟大的发明,它把同一族裔的陌生人,甚至是不同种族的人们,从思想上连接起来,在信仰群体内部实现和平和协作,同时以群体力量来对抗外敌,某种程度上引领了群体内部走向了更高的文明。
历史中,中国和这些区域有一些不同。中国地形决定了不会受到其他区域的大型文明的入侵,并且中国很早进入农耕文明,人口大爆发,从而在任何时期都能保持对区域内少数民族的人口对比的优势,这也是中华文明不极端、并且没有断代的重要原因。所以历史上中华文明的主要方向是解决内部矛盾。中国历史上建立皇权、“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可能就是一个深思熟虑后,对战国撕战惨状的一个解决方案。
所以,信仰、思想体系等很重要,不仅对个体,而且对群体,国家都是。我们华人需要建立起完备的思想体系,这不仅会使我们个体强大,也会使我们群体变得强大。而如果我们没有完备的思想体系,那我们面对有思想体系的对手,那么必败无疑。
文化信仰在现今社会的力量
有些文化信仰表面上是一种迷信,例如宗教,但是实质上它在社会中的作用是建立协作体系的桥梁。它的起始和发展也具有人群特殊性,是一种历史沉淀的产物,包含着地域、社会、生产力等等因素,它也通过文化和历史融入到一个民族的血液中去了。它是一个社会微观协作的基础。
记得以前有人统计过,基督教国家比天主教国家富强具有统计上的显著性。逻辑也很好理解,基督教是改革过的天主教,他让人们在微观上的协作方式变得更科学,因此在宏观上国家就会更加富强。而美国76%的人信奉基督教(包括天主教等),这是一个国家和社会稳定的微观因素,很难想象没有这个基础,美国社会的道德风气会变成什么样。
全世界1400万犹太人中,有680万在美国,而在以色列国的犹太人只有460万。依靠上身美国,控制美国,进而控制世界,犹太人可算是世界民族最为成功的民族。这里面的一条暗线就是犹太人的严格信仰和民族认同,它保证了在失国千年之后,犹太人又在故土复国了,它保证了在美国这一自由的土壤上犹太人再次发芽茁壮成长。
所以信仰和民族认同的实质是什么?他其实是一种大家共同遵守的规则,一种完备的思想体系,一个可以共同奋斗的目标。在这个共识之下,大家行为有章可循,完备的思想体系使得大家可以智慧地去解决任何已知或未知的问题,共同目标使得大家可以共同向一个方向用力。
中华文化是中国人的历史选择和历史财富,抛弃中华文化后,我们很难再找到一个能让十几亿华人共同协作起来的好方法。所以对于华人来说,我们天然的微观协作基础是中华文化。我们不能全盘抛弃中华文化,但需要在中华文化的大花园里,发掘或创造出适应现今社会的文化和思想体系。有段时间流行弟子规,也就是社会对微观协作基础需求的体现。当然弟子规有一定的局限性,我们需要并且也能发展出更好的微观协作基础。
华人移民应该努力建设“新的中华文化”
文化是智慧的结晶,它体现的是智慧对社会稳定及发展的一种辅助解决方案。文化是变化的,它也有时效性,不合适的文化会被新的文化所取代。历史上中华文化也是不断变化的。
中国近代被侵略,直观上讲是明朝和清朝的闭关锁国,造成了中国和其他文明之间形成了巨大的科技生产力的代差。朱元璋及明朝、和清朝利用皇权巨大力量,对中华文化的摧残,使得中华文化面目全非,从而也落后了。
对于新时代,海外华人需要发挥智慧,建立新的中国文化,并以此为微观协作基础。这样我们才可能象犹太人一样去做更高层次的协作。我们有这样智慧结晶的宝藏,并且在美国这样一个相对来说自由的国度,我们需要好好发掘并且勇敢创新,去建立属于我们华人的有特色的文化和思想体系。让我们每个人都拥有思想的武器。
ABC的中华文化教育刻不容缓
ABC的中华文化的教育成为上一代华人给下一代华人的礼物,让这一智慧结晶能够传承下去,并且成为他们立世的强大的思想武器。
目前针对ABC的教育有众多的中文学校,但是它们的水平参差不齐,教育思想也是比较凌乱,中华文化的核心及优秀之处更是很少涉及。这样不仅ABC小朋友学不到好的东西,还会让他们产生厌恶的情绪。所以华人社区要好好考虑怎么去把教育新的中国文化水平大幅的提高。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同时,也应该开始针对华人家长的中国文化课,让学习中大多数时间在学数理化的家长们也提高一下。以身作则是给孩子最好的教育引导方式。
华人参与美国政治的考虑
由于华人占美国人口比例很少,大概只有1.5%,所以靠选票本身是很难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挺希和挺川,或者挺明主党和挺共和党,这样的对立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希拉里和川普也不会因此而对华人群体有任何回报。历史不断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只有有实力,才会被尊重。
那么华人应该怎么参与美国政治?
号召华人更多关心政治和参与政治是必须坚持下去的,但是华人社区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更重要的事上。
犹太人布局整个美国社会,逐步掌控美利坚钱袋、新闻传媒、政治等重要位置,影响华盛顿的决策。这些都是高层次的协作,就目前华人社区的基本情况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但是这也是华人想获得应有的权益必须努力去做的。所以华人社区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怎么去提高华人群体的协作上来,而不是相互攻击、互相拆台地去争斗等等。
目前世界处于一个开放的时代,美国也是最自由的土地之一,在这里我们可以充分地去发挥。作为世界上最为智慧的人群之一应该想一想怎么去利用已有的各种不同文化优秀之处为基础,综合和创造出新文化、新思想体系。而不是简单粗暴地借用或依附于其他之上。不然就可能像邯郸学步一样,最后是爬在地上。
路漫漫兮其修远,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每一个同胞都是征途战友,需要相互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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